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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12-05 12:48:01

我的成功,全靠前夫眼瞎

我的成功,全靠前夫眼瞎 手磨豆干 著

沈知微陆峥柳云儿

程砚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:“东家是要……引蛇出洞,再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?”“不错。”沈知微目

精彩章节试读

短篇言情题材小说《我的成功,全靠前夫眼瞎》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,小说以沈知微陆峥柳云儿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,主要讲述

《我的成功,全靠前夫眼瞎》 第1章我的成功,全靠前夫眼 免费试读

【休书飘落那日,全京城都笑我,是占着茅坑不下蛋、最终被个孤女撬了墙角的弃妇。

】我的夫君,镇北侯陆峥,为他心尖上的穿越女,赐我一纸休书。那女子笑我封建愚昧,

宣扬她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的美梦。我那位好夫君,更是厌弃我端庄刻板,

远不及她灵动有趣。他们一个视真爱如儿戏,一个拿平等当令箭,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
我含笑饮下他递来的羞辱,当众折断定情玉簪,带着嫁妆转身离去。后来,北境战事吃紧,

他的军队缺衣少食,命悬一线。他卑躬屈膝,求到了垄断帝国军需的江南商会。珠帘轻启,

高坐明堂之上的商会之主,正是他当年亲手抛弃的下堂妻。

1镇北侯陆峥平定流寇归京的消息,像一阵春风,吹皱了沈知微沉寂七年的心湖。

她端坐妆台前,任由侍女翠袖为她绾上端庄的牡丹髻,

插上一支他当年亲手为她戴上的珍珠步摇。镜中人,眉目如画,气质沉静,

仍是京城上下交口称赞的、最无可挑剔的侯府主母。“夫人,侯爷的车驾已到街口了!

”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,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。沈知微压下指尖细微的颤抖,

唇角弯起得体的弧度:“知道了。吩咐下去,备好热汤膳席,不可有误。”她领着下人,

侯在垂花门前,姿态完美得如同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。心中那份被岁月磨平的期待,

悄然探出头来。七年征战,他……可还安好?马蹄声近,高大的身影翻身下马,

玄色披风卷着边关的风尘与凛冽。陆峥依旧是那个俊朗夺目的少年将军,剑眉星目,

只是看向她时,那目光一如既往,平静无波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厌倦。“夫人。

”他微微颔首,声音淡漠。“侯爷一路辛苦。”沈知微垂下眼睫,将所有的情绪完美敛藏。

然而,下一刻,他转身,向马车伸出手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:“云儿,小心些。

”一只白皙娇嫩的手搭上他的掌心,一个身着鹅黄衣裙、梳着怪异双丫髻的少女,

灵巧地跳了下来。她不像京中贵女般莲步轻移,而是好奇地东张西望,

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新奇。全府下人都愣住了,

目光在侯爷、夫人和这个陌生女子之间悄悄逡巡。沈知微脸上的血色,

在那一刻褪得干干净净。心湖不是被春风吹皱,而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,

砸得她五脏六腑都在震荡。陆峥却恍若未见,自然地揽住那女子的肩,带到沈知微面前,

语气甚至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炫耀:“夫人,这是柳云儿姑娘。此番平乱,

多亏她机敏相助。她在京中无亲无故,日后,便住在我们府上了。”柳云儿歪着头,

毫不怯生地打量沈知微,笑嘻嘻地说:“你就是陆大哥的夫人呀?果然很……嗯,端庄!

”她将“端庄”二字咬得有些微妙,仿佛这不是夸赞。沈知微袖中的手悄然握紧,

指甲陷入掌心,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,才维持住面上的平静。“柳姑娘。”她微微颔首,

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。晚膳时分,真正的惊雷,终于在宴席上炸响。为了给陆峥接风,

沈知微筹备了丰盛的家宴。席间,柳云儿看着满桌珍馐,以及一旁布菜伺候的侍女,

忽然皱起了眉。“陆大哥,”她声音清脆,足以让满桌人都听见,“你们这样……是不对的。

”陆峥挑眉,饶有兴致:“哦?云儿有何高见?”“人生而平等!为什么要有主子奴才之分?

为什么要有妻妾之别?”柳云儿站起身,神情激动,仿佛在宣讲什么了不得的真理,

“每个人都应该是自由的,爱情也应该是唯一的!像你们这样,三妻四妾,把女人当附属品,

简直是……是封建糟粕!”“噗——”一位陪坐的老管事差点喷了酒。“放肆!

”翠袖忍不住低斥一声。满座皆惊,下人们吓得低下头,不敢言语。沈知微握着玉箸的手,

僵在了半空。她经营侯府七年,上下肃然,从未有人敢在席间如此……狂言悖论。然而,

陆峥的反应,更是给了沈知微致命一击。他没有动怒,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,

看向柳云儿的目光充满了欣赏与纵容。“云儿心性纯善,见不得这些。罢了,

在我们自己家里,不必讲究这些虚礼。”他挥挥手,示意战战兢兢的侍女们都退下。

他自己甚至亲手给柳云儿夹了一筷子菜,语气是沈知微从未听过的温柔:“你说的这些,

很有趣。慢慢来,不着急。”那一刻,沈知微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,碎裂了。

原来,她秉持了十七年的规矩礼法,在他眼里,是“虚礼”。原来,她努力经营的井井有条,

在他心里,是“沉闷”。原来,他喜欢的,是这般……惊世骇俗的“真性情”。

她默默放下玉箸,感觉满桌佳肴,都已味同嚼蜡。她抬起眼,

第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情绪,平静地看向对面。她的丈夫,正含笑看着另一个女子,

眼神明亮,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。而那个女子,正得意地回望她,

目光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。2家宴过后,那股令人窒息的新风,

便以柳云儿所在的“听雪楼”为中心,向整个镇北侯府席卷开来。第一道风,吹向了厨房。

柳云儿宣称“人生而平等”,厨娘们不必再按旧例,为主子精心准备不同的餐点。于是,

第二日,沈知微的早膳桌上,出现了一碗与下人无二的、半凉的白粥,并一碟咸菜。

翠袖气得眼圈发红,捧着碗的手都在抖:“夫人,她们怎敢如此怠慢!

这分明是那柳姑娘的意思,侯爷竟也由着她胡闹!”沈知微看着那清可见底的粥碗,

心中一片冰凉。她不是贪图口腹之欲,而是这背后代表的,

是陆峥对她这个正妻尊严的彻底漠视。“无妨,”她声音平静,将那碗粥推开,“撤下去吧。

去小厨房看看,还有什么点心。”第二道风,吹向了府中规矩。

柳云儿认为晨昏定省是“封建压迫”,当着陆峥的面,笑嘻嘻地对沈知微说:“夫人,

以后我就不用来给你请安了吧?咱们姐妹相称,何必搞这些**?”陆峥坐在一旁,

抿着茶,不仅不制止,反而含笑看着,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表演。沈知微端坐主位,

目光缓缓扫过柳云儿那张天真又放肆的脸,最后落在陆峥身上。“侯爷也是此意?”她问,

声音不大,却带着主母独有的威仪。陆峥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,放下茶盏,

轻描淡写:“府里规矩是多了些。云儿不习惯,便免了吧,自在些好。”“好。

”沈知微只回了一个字,不再多看他们一眼。自此,侯府下人之间,暗流涌动。

一些心思活络的,开始往“听雪楼”凑,学着柳云儿的样子,说话行事也“随意”起来。

而忠于沈知微的老人,则忧心忡忡,府邸的秩序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。真正的风暴,

发生在一旬之后。一个管事的嬷嬷急匆匆来报:“夫人,不好了!

柳姑娘动了府中公账上的银子,说是要搞什么……‘创业试点’,

在城西盘了个亏本的绸缎庄,还要把所有伙计的月钱都翻倍!”沈知微眉心猛地一跳。

那是她经营多年,用来维持侯府各项开支和暗中资助陆峥在边关用度的产业,岂容如此儿戏!

她立刻带人赶到前院花厅。只见柳云儿正拿着一本账册,

对几个满脸为难的账房先生指手画脚:“你们这账目太落后了!要引入‘复式记账法’,

懂吗?还有,成本要压缩,效率要提高……”“柳姑娘,”沈知微打断她,声音冷澈如冰,

“动用公账巨款,更改府中产业经营,是谁给你的权力?”柳云儿见她来了,非但不惧,

反而扬起下巴:“陆大哥说了,府中事务,我可以学着打理!我觉得原来的模式太落后,

浪费严重,我这是在革新!”“革新?”沈知微拿起被她涂改得乱七八糟的账册,强压怒气,

“将盈利的铺子做成亏损,叫革新?不顾市场行情,盲目给伙计加薪导致入不敷出,叫革新?

柳姑娘,你可知侯府上下数百口人,一年的嚼用是多少?边关将士的额外贴补又从何而来?

岂是你这般纸上谈兵、儿戏胡闹!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千钧,带着多年掌家积累的威势,

震得柳云儿脸色发白。“我……我那是为了长远发展!你们这是剥削!是压榨!

”柳云儿梗着脖子反驳,但气势已弱了下去。“好一个‘剥削’!”沈知微气极反笑,

“我按市价给付工钱,提供食宿,遇灾年还额外补贴,竟成了你口中的‘剥削’?那你可知,

若按你的‘革新’,这个月底,那间绸缎庄的伙计就得全部失业,他们的家小又该去剥削谁?

”就在这时,陆峥闻讯赶来。他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,披风还未解下。“怎么回事?

”他眉头紧锁,目光先落在眼圈微红、一脸委屈的柳云儿身上。“陆大哥!

”柳云儿如同见了救星,立刻扑过去,抓住他的胳膊,语带哭腔,“我只是想帮你分担,

改善一下经营……夫人她就,她就骂我儿戏胡闹,

还说我是‘纸上谈兵’……”陆峥看向沈知微,眼神里带着不耐与责备:“不过是一间铺子,

云儿也是好心,她想试试,便让她试试又如何?何必如此咄咄逼人。”“好心?

”沈知微的心,在这一刻沉到了底,冻成了坚冰。她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七年的男人,

只觉得无比陌生。“侯爷可知,她这番‘好心’,会让侯府平白损失多少银钱?

会断送多少伙计的生计?会让我多年心血付诸东流?”她将那份被涂改的账册,

直接递到陆峥面前:“侯爷若觉得无妨,便请签字画押。日后边关再缺粮饷,

府中再无力维系,也请莫要再来问我这个‘咄咄逼人’的夫人!”陆峥被她说得面上无光,

尤其是当着下人的面。他扫了一眼那混乱的账目,心中也知不妥,

但看着身旁梨花带雨的柳云儿,那股维护之意占了上风。他推开账册,语气冰冷:“够了!

沈知微,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,哪里还有半点容人之量?云儿她只是天真率直,不像你,

整日里只会算计这些阿堵物,满身铜臭,毫无情趣!”——啪!不是巴掌,

是沈知微心里最后一根弦,彻底崩断的声音。满身铜臭,毫无情趣。原来,

她兢兢业业、殚精竭虑维持这个家的行为,在他眼里,如此不堪。她所有的付出,

所有的坚守,都成了一个笑话。沈知微缓缓收回手,不再看陆峥,

也不再看躲在他身后、嘴角微勾的柳云儿。她挺直了脊背,如同风雨中不肯弯折的青竹,

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,将他们的震惊、怜悯、或幸灾乐祸,尽收眼底。然后,

她一言不发,转身,踩着依旧平稳的步伐,一步一步,离开了这片令人窒息的花厅。

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孤独,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。有些决定,在这一刻,

已然落地生根。3花厅的争执,像一场刺骨的寒风,吹散了沈知微心中最后一丝暖意。

她回到自己的院落,屏退了所有下人,独自坐在窗边,

望着庭院中那棵他们新婚时一起种下的海棠树。昔日繁花似锦,

如今却只剩枯枝在冷风中摇曳,像极了她这场荒唐的婚姻。翠袖红着眼眶端来茶水,

欲言又止。“收拾东西吧。”沈知微没有回头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只收拾我的嫁妆,

和这些年来,我自己名下产业的所有账册、地契。”翠袖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震惊与了悟,

随即化为坚定的支持:“是,夫人!奴婢早就想说了,这腌臜地方,不待也罢!”当夜,

陆峥竟来了。他大约是安抚好了他的“云儿”,又或许是被一丝残存的理智与愧疚驱使,

踏入了这间他已许久未曾留宿的正房。屋内,沈知微正在核对最后一本账册,

灯下的侧脸沉静如玉,看不出半分白日里的激动。“今日之事……”陆峥开口,

语气带着施舍般的缓和,“云儿年纪小,想法天真了些,你身为当家主母,多担待些便是,

何必与她一般见识,闹得阖府不宁。”沈知微缓缓合上账册,抬眸看他。那目光,

不再是以往的隐忍、哀怨或爱慕,而是一种近乎审视的平静,看得陆峥心头莫名一窒。

“侯爷,”她打断他,声音清冽,“不必再说了。”她站起身,从妆匣的最底层,

取出一支玉簪。那玉簪质地并非顶好,却是当年洞房花烛,他带着几分少年意气,

亲手为她簪上,曾说:“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”“这支簪子,侯爷可还记得?

”陆峥眉头微蹙,似有不耐:“陈年旧物,提它作甚。”“是啊,陈年旧物。

”沈知微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簪身,唇边泛起一抹极淡、极冷的笑意,“就像你我之间,

那点本就微薄的情分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再抬头时,眼中已是一片决然的清明:“陆峥,

我们和离吧。”陆峥猛地愣住,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“你说什么?”他脸色沉了下来,

“沈知微,你闹够了没有!不过是一点小事,你竟要拿和离来要挟我?”“要挟?

”沈知微轻笑出声,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与嘲讽,“侯爷,你未免太高看自己,

也太低估我了。”她向前一步,目光如炬,直直刺向他:“我沈知微十七岁嫁入你镇北侯府,

七年来,恪尽妇道,打理中馈,扶持你的产业,在你出征时稳住你的后方。

我不敢说劳苦功高,但也自问,对得起你陆家,对得起你陆峥!”“可你是怎么对我的?

”她的声音依旧平静,却字字泣血,“你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,

纵容她践踏我身为主母的尊严,动摇我辛苦经营的产业根基!你为了她,斥我善妒,

骂我刻板,甚至说我……满身铜臭,毫无情趣!”“陆峥,你的心,是石头做的吗?

还是你根本就没心?”她指着窗外听雪楼的方向,“你视那空中楼阁般的‘真性情’如珍宝,

却将我脚踏实地的付出弃如敝履。既如此,我何必再留下,碍你们的眼?

”陆峥被她一番话砸得脸色铁青,胸中怒火翻涌,却一时找不到言辞反驳。

他从未见过如此锋利、如此不留情面的沈知微。“好!好!沈知微,你好的很!

”他气急败坏,“你想走?可以!但你不是要和离,是休书!

本侯这就休了你这个善妒无容、顶撞夫君的妇人!”沈知微定定地看着他,

眼中最后一点微光,也彻底寂灭。她等的,就是这句话。“随便。”她吐出两个字,

淡漠得如同在说今日的天气。翌日清晨,天色阴沉,细雨霏霏。陆峥果然写好了休书,

墨迹淋漓,措辞严厉。他站在祠堂前的庭院里,当着所有管事和下人的面,要将休书掷给她。

柳云儿依偎在他身边,撑着伞,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。全府上下,鸦雀无声,

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主母。沈知微却看也没看那休书一眼。

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,未施粉黛,缓缓走到祠堂门口,朝着陆家列祖列宗的牌位,

郑重地跪了下去,在冰凉的青石板上,磕了三个头。每一个头,都磕得缓慢而沉重,

仿佛在祭奠她死去的七年。然后,她站起身,转向陆峥。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,

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,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但她的眼神,却亮得惊人,

如同被雨水洗过的星辰。她缓缓抬手,从发间,取下了那支珍珠步摇,

以及——那支定情的玉簪。“陆峥,”她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

“你曾言‘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’。”她举起那支玉簪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

双手用力一折!“啪嚓!”清脆的断裂声,在寂静的雨中格外刺耳。玉簪应声而断,

一半掉落在地,溅起细小的水花,另一半,还紧紧握在她手中,断口锋利。“今日,

你我之情,便如此簪。”她将手中的断簪随意丢弃在地,如同丢弃一件垃圾,

目光冷然扫过陆峥和柳云儿,“恩断——义绝!”说完,她再无留恋,决然转身。

翠袖和周嬷嬷立刻撑伞上前,一左一右护住她。身后,

是几辆早已准备好的、装载着她全部嫁妆和私产的马车。她挺直脊背,一步一步,

踏出这座禁锢了她七年的华丽牢笼,走入茫茫雨幕之中,再也没有回头。

陆峥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两截断簪,又看向她消失在雨中的、决绝的背影,

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巨大的、空落落的恐慌,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,随着那一声脆响,

彻底离他而去了。柳云儿扯了扯他的袖子,娇声道:“陆大哥,我们进去吧,雨大了。

”陆峥猛地甩开她的手,第一次,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烦躁。

4马车在泥泞的官道上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,最终在京郊一处僻静的庄园外停下。雨已停歇,

天光微亮。庄园的门匾空悬,略显寂寥,但青砖白墙,格局方正,自有一股沉静气度。

翠袖率先跳下马车,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,愤愤道:“总算离开那鬼地方了!夫人,

咱们今后……”“往后,唤我‘东家’,或是‘梅夫人’。”沈知微扶着周嬷嬷的手下车,

目光沉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产业,“昔日种种,譬如昨日死。”“是,东家!”翠袖立刻改口,

眼神明亮。这处庄园,是沈知微母亲留下的嫁妆之一,地契一直牢牢握在她自己手中,

连陆峥都不知晓。如今,成了她涅槃重生的最初巢穴。庄园内早已收拾妥当,虽不奢华,

却干净整洁。沈知微顾不上休息,立即召集了跟随她出来的核心几人——翠袖、周嬷嬷,

以及一位名叫程砚的青衣文人。程砚原是投靠侯府的清客,因性情耿直不善钻营,备受冷落。

沈知微曾在他困顿时暗中接济,并赏识其才学。此次她离开,程砚毫不犹豫地辞别侯府,

前来投效。“程先生,往后诸多杂务,需仰仗先生了。”沈知微对他行了一礼。

程砚连忙避让,神色郑重:“夫人于砚有知遇之恩,砚必竭尽所能,助夫人成就一番事业。

”他顿了顿,改口道,“助东家成就事业。”沈知微颔首,随即展开一张宣纸,

上面是她早已绘制好的织机改良图样。“嬷嬷,您是府中老人,手艺精湛,可信的旧人也多。

”她对周嬷嬷道,“烦请您尽快联络一些可靠、手巧,且眼下处境艰难的绣娘、织妇,

许以优厚工钱,提供食宿,请她们来此。”周嬷嬷看着那精妙的图样,眼中闪过惊异,

随即化为坚定:“东家放心,老身省得。这世道,苦命的女子多的是,

能给她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,是积德的好事。”“翠袖,你心思活络,协助嬷嬷,

并负责一应采买与内务管理。”“程先生,您精通算学律法,

对外联络、订立契约、账目统筹,便拜托您了。”指令清晰,分工明确。不过片刻,

这个初生的团队便如同精密的器械,开始悄然运转起来。

一种在侯府从未有过的、充满希望的活力,在这座庄园里弥漫开来。沈知微走到窗边,

推开窗户,看到院角几株老梅树,枝头已冒出些许嫩芽。“便叫‘天工织坊’吧。

”她轻声道,目光掠过院角母亲手植的老梅,“而我……从今日起,便是‘梅夫人’。

”她轻轻摩挲着袖中一枚母亲留下的、刻有梅纹的玉牌,仿佛从中汲取着力量。

这不仅是隐匿过去,更是继承母亲的遗志,以另一种方式,重振苏家技艺。与此同时,

镇北侯府却并未因沈知微的离开而恢复“宁静”。陆峥以为,赶走了“刻板无趣”的正妻,

他终于可以和他的“解语花”过上随心所欲的日子。然而,现实很快便露出了狰狞的一面。

首先便是厨房。柳云儿主张“平等”,取消了主仆分例,结果没两天,

她自己先受不了粗陋的伙食,嚷嚷着要恢复小灶,却指挥不动那些心怀怨怼的厨娘,

气得摔了盘子。接着是府中庶务。各处田庄、铺子的管事前来回话,柳云儿听得一头雾水,

只会说些“要创新”、“要提高效率”的空话。管事们面面相觑,阳奉阴违,

各项进项开始肉眼可见地减少。账房先生捧着账本来请示,

柳云儿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就头疼,胡乱批示了几句,差点引发更大的亏空。不过短短数日,

侯府便显出一种混乱的颓势。下人们办事拖拉,怨声载道。以往沈知微在时,赏罚分明,

调度有度,一切都井井有条。如今,他们才真切地体会到,那位沉默寡言的主母,

究竟默默承担了多少。陆峥被这些琐事扰得不胜其烦。他习惯了沈知微将一切打理妥帖,

他只管前方军务。如今回到府中,竟连一口可心的热茶都难得,处处都是糟心事。这晚,

他看着桌上不成样子的晚膳,又想起沈知微管家时,即便他突然回府,

也总能迅速备好他喜欢的酒菜。他烦躁地放下筷子。柳云儿还在他耳边抱怨:“陆大哥,

那些下人太可恶了,都欺负我年纪小,不懂事……”陆峥看着那张依旧娇俏,

却莫名显得有些聒噪的脸,第一次没有出言安慰,只是揉了揉眉心,沉声道:“够了,

吃你的饭。”柳云儿愣住了,委屈地瘪瘪嘴,却不敢再说话。陆峥脑海中,

不受控制地闪过沈知微在花厅质问他时,那清冷而决绝的眼神,以及雨中折簪时,

那毫不留恋的背影。他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恐慌,再次浮现,

伴随着一丝极细微的、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悔意。他失去了什么?

似乎不仅仅是了一个打理家务的妻子。5她们大多面带风霜,眼神怯懦,

是被生活磋磨得失去了光彩的绣娘、织妇,或是无处可去的寡妇。沈知微站在众人面前,

素衣荆钗,却气度沉静。“诸位姐妹,”她声音清越,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从今日起,

这里没有主仆,只有共同劳作的工友。织坊管诸位食宿,每月工钱,按手艺与产出计算,

绝无克扣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一张张将信将疑的脸,语气转为铿锵:“我只要求一点,

尽心学好新织机,织出这世上最绵密、最挺括的布匹!我们的布,

不仅要让京城的贵人们抢着要,更要让边关的将士,都穿得暖、穿得牢!

”她没有空谈“平等”,却给了她们最实在的尊严——凭手艺吃饭,靠劳作立身。

人群微微骚动,那些黯淡的眼睛里,逐渐亮起了一丝微光。织坊的核心,

是那几台经过沈知微巧妙改良的织机。在周嬷嬷的带领下,

心灵手巧的女工们很快掌握了新织机的用法。效率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,

更令人惊叹的是织出的布匹,质地紧密,光泽柔润,远胜市面上的寻常棉布。然而,

危机也随之而来。这日,程砚面色凝重地来找沈知微:“东家,我们的布一上市,

因质优价廉,很快引起了西市几个大布商的注意。他们联合起来,压价三成,

要我们交出织机图样,否则便让我们的布一匹也卖不出去。

”翠袖一听就急了:“他们这是明抢!凭什么?”周嬷嬷也愁容满面:“东家,

若是布匹积压,工钱和料钱……”沈知微坐在案后,指尖轻轻敲击着那匹新织出的样布,

神色不变。“压价三成?”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“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

”她沉吟片刻,抬眼看向程砚:“程先生,我记得您提过,京中戍卫营的冬季棉服采购,

近日正在寻摸供货商?”程砚眼中精光一闪:“正是!官办织造局的布匹价高且拖延,

营中将领正为此事头疼。东家的意思是……”“我们不与他们争这零售的蝇头小利。

”沈知微站起身,将样布推到程砚面前,“您带上这匹布,直接去戍卫营找采办官员。

就说是‘天工织坊’的样品,我们愿以低于市价一成五的价格,

供应五千匹同样质量的厚棉布,并保证一月内交货。”翠袖倒吸一口凉气:“五千匹?

一月内?东家,这……这怎么可能完成?”周嬷嬷也面露难色。“能完成。

”沈知微目光坚定,“将现有女工分作两班,日夜轮替。同时,嬷嬷,

您再加紧招揽一批可靠的人手,工钱可酌情上浮。原料方面,程先生,您亲自去跑,

绕过那些联手的大布商,直接与产地的***头谈。”她思路清晰,指令果断,

瞬间稳住了人心。就在“天工织坊”为了五千匹军服订单全力运转时,镇北侯府内,

陆峥迎来了他仕途上的第一次难堪。兵部循例核查各勋贵府上协助督办的军务,

其中便包括侯府名下负责的部分军械零部件铸造。

以往这些都是沈知微暗中安排得力之人打理,账目清晰,交付及时。

如今换上了柳云儿信任的、只会溜须拍马的新管事,不仅账目混乱,

交付的零件更是良莠不齐,以次充好。兵部官员碍于陆峥的权势,话说得委婉,

但那核查文书上的批注,却像一记耳光,扇得陆峥脸上**辣的。“侯爷,并非下官苛责,

只是这批货色……实在难以交付军营使用,若被御史台知晓,恐生事端啊。

”陆峥铁青着脸送走官员,回到书房,将那份文书狠狠摔在桌上!“废物!一群废物!

”他胸口剧烈起伏,从未觉得如此丢人现眼。柳云儿端着参茶进来,柔声道:“陆大哥,

何事动怒?喝口茶消消气……”“滚开!”陆峥正在气头上,猛地一挥袖。“啊!

”柳云儿惊呼一声,参茶被打翻,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手,她立刻泪眼汪汪。若是往常,

陆峥早已心疼地上前安慰。可此刻,他看着柳云儿那副只会哭哭啼啼、遇事毫无办法的样子,

再想到兵部官员那意味深长的眼神,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。“除了哭,你还会什么?!

”他厉声喝道,“看看你用的这些人!把侯府的脸都丢尽了!

若是……若是她在……”他的话戛然而止。书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柳云儿忘记了哭泣,

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陆峥也愣住了。他怎么会……怎么会突然想起沈知微?

那个他曾经认为刻板、无趣、满身铜臭的女人。那个在他出征时,

总能将他所需粮草、军备打理得妥妥帖帖,从未让他为后方操过半分心的女人。

那个在他每次遇到类似麻烦时,总能不动声色地运用她的人脉和手腕,

将危机化解于无形的女人。一股更深的恐慌和懊悔,如同冰冷的毒蛇,骤然缠紧了他的心脏。

他失去的,不仅仅是一个妻子,更是他仕途和后方最稳固的基石。

柳云儿看着陆峥骤变的脸色,和他眼中那清晰的追悔,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。

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,那个已经离开的女人,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,

依然横亘在她和陆峥之间。6五千匹军棉布的订单,像一道军令,

压在了初生的“天工织坊”上空。一月之期,日夜轮转。织坊内灯火通明,机杼声从未停歇。

沈知微亲自坐镇,将生产流程拆解、优化,程砚负责调度原料,确保供应不绝,

周嬷嬷严格把控每一道工序的质量,翠袖则保障着所有人的饮食起居。压力巨大,

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聚力,也在悄然滋生。这些女子们为了共同的生计和尊严,

爆发出惊人的能量。当第一匹符合军需标准的厚棉布顺利下机时,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。

然而,就在工期过半时,最大的危机不期而至。“东家!不好了!

”负责采购的伙计连滚爬爬地冲进来,面无人色,“我们定好的那批关键棉花,

被……被西市那几个布商联手高价截胡了!他们还放话,除非我们交出织机图样,

否则一粒棉絮也别想买到!”室内瞬间一片死寂。原料断供,

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,更要承担对戍卫营违约的巨额赔偿,织坊将万劫不复!

翠袖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周嬷嬷重重叹气,连一向沉稳的程砚也攥紧了拳头,面色铁青。

沈知微站在堆积如山的半成品布匹前,背影单薄却挺直。她没有惊慌,只是缓缓闭上眼,

脑海中飞速闪过京畿附近的物资地图。突然,她睁开眼,眸中锐光一闪:“程先生,我记得,

通州码头上月末到了一批南边来的陈年库底棉,因其纤维稍短,色泽微黄,一直无人问津,

价格极低,可是?”程砚一愣,旋即点头:“确有此事!但那是陈棉,且品相不佳,

如何能用于军需?”“能!”沈知微语气斩钉截铁,“纤维短,我们就调整纺纱工艺,

多加一道精梳!色泽黄,我们就用特制的植物染料进行整体浸染,做成统一的‘秋香色’!

戍卫营只要求布匹厚实耐磨,并未严格规定必须是白色!”“嬷嬷,我记得您曾提过,

有一种古法染黄的技艺?”沈知微看向周嬷嬷,脑中浮现的却是母亲当年在江南别院,

于梅树下用草木实验染色的娴静身影。那些被父亲视为“奇技***巧”的时光,

如今成了她安身立命的根基。周嬷嬷眼睛一亮:“有!用槐米和明矾,色泽沉稳且固色好,

成本还低!”“好!”沈知微当即立断,“程先生,你立刻带人,带上所有能动用的现银,

去通州码头,将那批陈棉全部吃下!价格还能再压一压!”“翠袖,协助嬷嬷,

立刻试验染色工艺,务必在原料到位前,拿出成熟的样品!”“另外,

”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“放出消息去,就说我们‘天工织坊’已被逼入绝境,

准备贱卖织机,遣散女工了。”程砚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:“东家是要……引蛇出洞,

再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?”“不错。”沈知微目光冰冷,“他们想看我破产,

我偏要让他们看看,什么叫绝处逢生!”策略奏效了。

西市的布商们听闻“天工织坊”即将倒闭的消息,弹冠相庆,放松了警惕。

程砚顺利以极低的价格拿下了那批无人问津的陈棉。

当染制成功的“秋香色”厚棉布样品送到戍卫营采办官员面前时,

那位见多识广的武官都愣住了。这布匹不仅完全符合耐磨耐用的要求,统一的颜色更显整肃,

远胜以往杂乱无白的军服!“好!好布!”武官拍案叫绝,“梅夫人果然名不虚传!

就这么定了!”一月期限至,“天工织坊”不仅如期、保质、保量地交付了五千匹军棉布,

更因独特的颜色和过硬的质量,在京城一炮而红!“秋香布”之名不胫而走,

连内务府都派人前来询问。织坊非但没有倒闭,反而声名鹊起,订单如雪片般飞来。

当初联手打压的几个布商,偷鸡不成蚀把米,懊悔不迭。庆功宴上,

沈知微给每一位女工都封了厚厚的红封。看着她们脸上洋溢着的自信与喜悦的笑容,她知道,

这条路,她走对了。而此时的镇北侯府,已是一片愁云惨淡。

陆峥因军械质量问题被御史参了一本,虽未伤筋动骨,却也被皇上当庭申饬,颜面尽失。

他回到府中,看着账面上因柳云儿胡乱投资和管理不善造成的巨大亏空,更是焦头烂额。

屋漏偏逢连夜雨。管家小心翼翼地来报:“侯爷,府中……府中这个月的份例,

怕是……怕是发不出来了。以往夫人……沈氏在时,总有旁的进项贴补,如今……”“够了!

”陆峥暴怒地打断他,胸口剧烈起伏。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,揉着刺痛的额角。军中不顺,

府中混乱,财务拮据……所有的事情都一团糟。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沈知微。若是她在,

这些麻烦,绝不会找到他头上。

他甚至听闻了市面上新兴的“天工织坊”和那位神秘的“梅夫人”的名号,听说她手段高超,

连戍卫营的订单都能拿下。若他府中有如此能人……一个荒谬的、令他心悸的念头,

突然闯入脑海。那个同样姓“梅”的夫人,

那个同样在纺织业掀起风浪的女人……会不会……他猛地摇头,试图驱散这个荒唐的想法。

那个女人,被他亲手休弃的女人,此刻不知在哪个角落凄惨度日,怎么可能有如此能耐?

可心底那份莫名的不安与恐慌,却如同野草,疯狂滋长。

柳云儿端着一碗显然是亲手熬制、却糊了底的粥进来,想讨好他。陆峥看着她,

脑海中浮现的,却是沈知微曾经为他精心准备膳食,连他口味细微的变化都了然于心的画面。

他闭上眼,挥了挥手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疲惫:“出去,我想静一静。

”柳云儿看着他冷漠的侧脸,咬着唇,委屈又惶恐地退了出去。她知道,有些东西,

已经不一样了。7“天工织坊”凭借“秋香布”在京城站稳脚跟后,并未止步于此。

沈知微在母亲苏梅影留下的手札中,找到了关于“暗香锦”的只言片语。

她与周嬷嬷一同反复试验,终于成功复原了部分技艺,

织出一种纹理中暗藏梅花暗纹、遇热会散发清浅冷梅香的锦缎。第一批“暗香锦”面世,

便在京城贵妇圈中引起了轰动。这不仅是一件衣料,更是一种风雅与身份的象征。

订单纷至沓来,价高者得,“天工织坊”彻底摆脱了平民布商的形象,

一跃成为顶级奢侈织品的代名词。借此东风,沈知微在程砚的辅佐下,开始了更宏大的布局。

她以“梅夫人”的名义,整合了上下游产业,从原料采购到织造、染整,再到成品销售,

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,正式成立了“江南商帮”。

商帮触角开始伸向粮食、盐运等更关乎民生的领域,如同一条隐形的巨蟒,

悄然盘踞在帝国的经济脉络之上。这一日,商帮迎来了一位重量级访客——陈国公。

这位老牌勋贵与陆峥在朝中政见不合,是人尽皆知的事情。

他步入商帮总舵那间雅致而不失格调的正厅时,

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主位上那位戴着面纱、气度沉静的“梅夫人”。“夫人好手段。

”陈国公落座,开门见山,“‘暗香锦’名动京城,连宫里的娘娘都听闻了。老夫今日前来,

是想与商帮谈一笔长期买卖。”沈知微亲自为他斟茶,动作优雅:“国公爷谬赞。

不知是何买卖?”“军需,不仅仅是布匹。”陈国公压低声音,

“往后我麾下部分军镇的粮草、药材,也想请商帮协助采买调度。官方渠道过于僵化,

其中弊病,夫人是明白人。”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,也伴随着极大的风险。

这意味着“江南商帮”将更深地卷入权力与利益的漩涡。沈知微沉吟片刻,

抬眼时目光清明:“承蒙国公爷信任。商帮可以接下,但有三条:第一,

价格按市价公允计算;第二,质量由我商帮全权把控,不容瑕疵;第三,结算需及时,

概不赊欠。”陈国公闻言,非但不怒,反而哈哈大笑:“好!痛快!

老夫就喜欢与夫人这样的明白人做生意!总好过那些只会溜须拍马、中饱私囊的蠹虫!

”他话中有话,显然意有所指。合作协议就此达成。陈国公的加盟,

为“江南商帮”提供了一层坚固的政治保护伞,同时也将沈知微的商业帝国,

与帝国的军事命脉更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。几乎在同一时间,镇北侯府的书房内,

陆峥对着户部批下来的、被克扣了三成的军饷预算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
屋漏偏逢连夜雨。因他之前被御史参奏,吏部考核得了“下评”,

今年冬赐的冰敬炭敬也大幅缩水。府中账面早已捉襟见肘,

柳云儿却还在为了一场诗会的头面首饰与他闹别扭。“陆大哥,

我听说‘云想阁’新到了一批东珠,

衬我那件新做的‘暗香锦’裙子正合适……”柳云儿扯着他的袖子撒娇。“暗香锦?

”陆峥猛地甩开她,声音冰冷,“你知道一匹‘暗香锦’价值几何吗?

那是连宫里娘娘都稀罕的东西!你倒是敢想!”柳云儿被他吼得一哆嗦,

委屈道:“我……我不过是想在人前为你挣些颜面……那个‘梅夫人’不过是个商贾,

她能穿得,

小说《我的成功,全靠前夫眼瞎》 第1章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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