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迎——!”京城长街上,骤然传来一道高亢的声响。
“婚是你求来的,戏你也自己演下去。”
说着,楚君毅讥笑了声,“为了你的私心,赔尽了程家颜面,令安娅,你可真是你父的好女儿!”令安娅无言的看着面前之人,想要解释的话像打了结般,如何都不能出口。从前她在楚君毅心中尚且是个只会舞刀弄枪不识大礼的疯丫头,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虚伪女人了。那一刻,令安娅再呆不下去,来时的满心期望已化作了飞灰。风一吹,散的彻底。她只身回了将军府,却见府前一片寂静,全无凯旋之喜。这时,一丫鬟走来,行了礼道:“小姐,老爷在祠堂等您。”待令安娅走进祠堂时,却见程毅背对着她,手中拿着竹鞭。“跪下!”程毅转过身,脸色铁青。令安娅乖乖的跪下,她早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。程毅当头就是一鞭子抽在令安娅身上:“我程家用多少鲜血才挣得满门荣耀,你却为了个楚君毅,让我将军府成了世人的笑柄!令安娅,你可还当自己是程家女儿?!”一鞭又一鞭,一下下的鞭笞抽的令安娅身形直颤。“你可知错?”程毅话问的冷硬,可背到身后的手,却颤抖着连竹鞭都拿不稳。令安娅却跪的笔直,强忍着泪,目光坚定:“我没错。”程家“功高震主”,她应下赐婚为了保住程家,她没有错。“好,你没错!你可真是邵家的好儿媳!”程毅气极,一把将竹鞭摔在了地上。紧接着,两个下人走进来,一左一右的钳制住了令安娅,将她半拖着出了祠堂。“爹,爹……”令安娅不明大喊着,想要问个究竟。可下人则是直接将她拖出了将军府。程毅站在将军府内,与令安娅一门之隔。可不知为何,那一刻她却感觉隔了越不过的山海。而后,令安娅便听程毅说:“从今尔后,程家没有你这个女儿!”头顶的日头耀眼的人发晕,连带着周遭百姓路人的议论声也让令安娅觉得恍惚。将军府的大门缓缓合上。“嘭”的一声,震的她彻底清醒。“爹!开门啊!”令安娅冲上前拍打着府门,高声呼喊着:“嫂子,让我进去啊!”她不相信程毅刚刚那句没有她这个女儿是真的,她只当是他的气话。而此刻站在府门后的程毅,听着令安娅的呼喊,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。一双浑浊的眼中弥漫着心疼与悲伤。他早知圣上忌惮,可为国而死,此乃荣耀!可程毅从未想过,会为了保全程家,让他一直深爱的女儿受那般屈辱!他是她父啊,要他怎么舍得……“咳咳……”程毅捂着嘴,嘴中的咸腥落在手上,一片鲜红。儿媳柳馥兰端着药走来,见此担心不已:“爹,您的伤……”程毅只是挥了挥手,没有说话。柳馥兰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听着府门外传来的令安娅的呼喊,满目担忧。直到天黑,程府的大门也没有打开过。令安娅背后因为鞭伤出的血已然干涸,和衣块连在一起,每牵扯一下就是撕裂的疼。夜色深许。她才不得不抬起僵硬的腿,带着伤回到了太傅府。而一直守在太傅府门口,等着令安娅的小玉瞧见她归来,忙迎上前。“小姐,你……”她看着令安娅满背的血痕,声音一下子凝噎。“我没事。”令安娅说着,朝寝房而去。风吹着烛火,灯影微动。小玉给令安娅背上的伤上着药,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下来。“小姐,你别怪老爷,少爷被俘,他一人也是……”她话说了一半,令安娅倏然转头看着她:“你刚刚说哥哥怎么了?!”小玉看着令安娅震惊不似假装的模样,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忙跪在地上。任是令安娅如何问,也不再回答。令安娅合起衣衫,裹上外衫就往外走。却在出院门时,和路过的楚君毅撞了个正着。令安娅抓住楚君毅的衣袖:“我哥的事,你可是早已知晓?”楚君毅扯回衣袖,离了她几步,神情像是在嘲笑她的虚假荒唐。